PHP“垂死”十年

对于一门古老的语言来说，支撑未来技术的东西不是与时俱进吗？

差不多一年前，我发布了一篇题为“PHP可能在未来十年消失”的文章。我发布的这篇文章的总结就像一首《圣诞颂歌》，但不是 Ebenezer Scrooge（电影《圣诞颂歌》中的一个商人角色），而是 PHP：

• 过去，PHP 没有修复它的问题，所以其它语言变得更有吸引力。
• 现在，PHP 缺乏当前互联网所需的特性。
• 将来，PHP 仍然不会有有意义的特性。

请注意，我从来没有写过“垂死”、“不要用它”，甚至“现在就放弃你的 PHP 项目！”。我只是说它会在 2030 之前的任何时候变得不再有意义，并对此为什么会发生做了的一个简单的解读。

考虑到 PHP 庞大的用户基础，一些指出 PHP 缺点的文章，往往会引爆一些狂热者。他们认为 PHP 是完美的，仅仅因为它很方便，或者因为他们花了 10 多年时间使用 PHP。我的文章也不例外。不管如何，我决定把它从消极的阴云中拉出来，给予更多思考。

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首先说明，我对 PHP 或者任何语言都没有个人恩怨。 我认为它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工具，当我需要“昨天”的东西时，它也是我最喜欢使用的东西，因为它作为解释型语言非常方便，而且生态系统就在那里。

这也与代码质量无关。你不能因为开发人员没有“正确地”使用一种语言，而责怪它，至少不能全怪。不论你的福特或 兰博基尼 多么炫酷：如果你不关心它，维护就会很痛苦。

这也与世界上有多少人使用 PHP 无关。如果我们选择“用户基础最高”，那么现在就开始将代码迁移到 Javascript。这场比赛他们轻而易举就赢了，无可匹敌。

先不说“是否被重要公司使用”——稍后再谈。JavaScript对于SpaceX的任务已经非常关键，所以显然它不是一种糟糕的语言，否则宇航员的生命就面临风险。

只是现在，PHP 变成了一个只会玩一种把戏的小马。这门语言以蓬勃发展的 web 开发闻名，但官方不愿采取进一步措施。而其它语言已经在进一步改进了。那是死亡的奥秘。

语言会“死”吗?

让我们以古老的 编程语言 之一COBOL为例。

几十年前，银行和保险公司背后的一些老的金融系统都是用 COBOL 编程的。世界各地的许多金融机构仍在他们的大型机中使用 COBOL，主要的一个原因是： 它仍然工作 。这一点的证明是，由于流行病的爆发，COBOL雇佣人数突然增加，以维持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不断受到冲击的古老系统。

COBOL 没有死，但这意味着什么呢？有一些工具可以使基于 COBOL 的软件与当今人们的需求兼容，比如网页，即使这意味着用一个简单的工具将火箭固定在砖块上。仍然有人需要编写和维护 COBOL。甚至有一些公司为基于 COBOL 的系统提供某种支持。

我们可以放心得出结论： 编程语言是不可能被消灭的 。总有一个混蛋用它来赚钱，还有一个混蛋提供第三方支持来赚更多的钱。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

在企业文化中，如果你的技术栈没有使公司“损失”任何钱，那就没关系了。否则，你就会像亚马逊因为他们自己的AWS数据库而抛弃了甲骨文一样。

如果它没有死，那怎么“淡出”呢？

COBOL 没有死，它只是“淡出了”： 没有一个头脑正常的人会使用 COBOL 启动一个新项目 ，因为有更好的工具。这些工具拥有更高的性能、更好的可靠性、更方便编程或者有用的特性。在 COBOL 时代，还没有 HTTP 协议、多线程和虚拟化等当今软件所使用的其它有用技术。

当人们不再在新项目中使用一种语言时，多米诺骨牌开始倒塌。针对这种语言的工具不再诞生和维护。由于没有需求，语言不再引入新特性，社区不再创造新的工具集，它不再传播到其它生态系统中——比如 Node.js 出现在服务器端。没有新的程序员学习这门语言，已经学习这门语言的程序员迁移到了“更绿色的牧场”。

这也意味着，公司不愿意投资于语言本身，包括 雇佣程序员 。与更丰富的语言相比，这变得更难找到这门语言的开发者，因此给这门语言的开发者支付的薪酬也需要更高。此时，迁移到劳动力成本更低的新平台成为公司的一种选择。

COBOL 的情况与 Visual Basic、ASP .Net、Pascal、Fortran、ActionScript、Objective C、Haskell、 Ruby 等许多其它服务端语言一样。它们完成了它们的技术周期，更好的语言用更多特性和工具集，或者更少的烦恼，取代了它们，就像 PHP 在 2000 年代中期针对互联网做的那样。一旦 Rust 成为 Linux 内核开发的标准，它也很可能发生在 C 和 C++中。

与其它替代语言相比，PHP 的崛起主要与 WordPress 的首次出现和 PHP 在服务器领域的易卖性有关。特别是那些需要被编译成二进制的语言，即使这些替代语言有更多的特性或更好的性能，而 PHP 曾经两者都缺乏。正是因为 WordPress 的崛起，媒体巨头们害怕自己的作品被“一个有博客的家伙”扼杀，于是接受了这一趋势，开始使用 WordPress 来增强他们的互联网影响力。Wordpress甚至为这些公司提供了VIP模式。

PHP 上的这种“硬锁”现在正在改变，这主要归功于云服务为其它编程语言提供了新平台，但即使到了今天，租到一台运行 PHP 的服务器并在一天内开始使用也不稀奇。事实是，今天也很容易租到一台运行 Node.JS 或 AWS Lambda 的服务器。你不需要多年的培训来使用一家云服务提供商，或者一个服务器服务，甚至 谷歌 也提供了一个使用谷歌云平台的教程。

尽管如此，PHP 仍然是能够支持网站开发的屈指可数的语言之一。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社区和官方都推出了工具：Opcache 用于 I/O 性能处罚、PDO 用于通用数据库层、Autoloader 用来使大型项目更易管理、Composer 用于依赖部署、PSR 用于标准化代码规范、PHPUnit 用于测试、PECL 用于扩展等等。

所以，回到概念上来，淡出意味着被取代。它的使用量不会增长，而是变得停滞不前。唯一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慢慢被其它解决方案取代。这不是发生在一夕之间，而是常年的积累。

从公司的角度来看，改变技术栈需要花费大量的资源，而没有立即的ROI：迁移到新的技术栈不是没有代价的，更不是一天就完成的。更糟糕的是，有些工具可能不存在，比如分析、调试、甚至部署工具，这些都必须从头开始。

这使得很难说服老板进行“技术栈”迁移。这些老板，不是负责你的人，而是那些投资为了保持利润比上一时期更高的人。除非你能证明有一个新的“商业机会”，旧的技术栈无能为力，或者与其它新技术栈相比会相对性地赔钱，否则通常很难改变已经生效的一些东西。

锤子是可靠的。射钉枪更好。

结合上下文，看看W3Tech对PHP的看法，你会发现 PHP 仍然因为被使用地最多而主导着因特网，但不是在100%的真实流量上，而是在头部网站上，包括非美国平台。换句话说，如果 Facebook 使用了一个 PHP 脚本，那并不意味着整个平台都是基于 PHP 的——以及会更多地在该公司上。

WordPress 仍然是事实上被广泛使用的 CMS，与 WooCommerce 一起成为企业的首选。虽然也有 SaaS 提供相同的服务，但可能没有必要修复没有损坏的东西。

由 W3Techs.com 收集的网站使用的服务端编程语言的比例

以上说明：PHP 仍然是任何 web 项目都要考虑的工具。到目前为止，Wordpress 是 PHP 的巅峰之作。仍然有新的网站正在使用 PHP 创建。当 PHP 满足所有的复选框时，一两个人建立一个互联网公司仍然是完全正常的…直到它不能满足所有条件。

今天有很多 web 技术可以使用：WebRTC、WebSockets、QUIC、HTTP/3、WebAssembly、WebAuthn、渐进式 Web 应用、机器学习、JSON Web 身份验证、gRPC 和服务端事件等等。这些技术支持了在线聊天系统、多媒体流、持续实时数据、新的身份验证机制等等。这些技术，PHP 都很难支持，甚至不可能支持；例如，很难支持流式那样传输大文件而不会阻塞自身，或者不可能支持 WebSockets。

因为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从一种语言过渡到多种语言，或者将服务推给向你提供所需功能的公司，比如让Mux处理视频平台，让Pusher处理事件传播，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有人可能说你是花钱图方便，但也有人会说你付钱是因为你的技术栈无法处理这些问题。

另一方面，你可以自己掌控所有东西。前端可以在 PHP 下工作，也可以是一个基于 JavaScript 或像 React、Angular 或 Vue 框架的单页应用（Single Page Application，SPA）。后端可以运行在基于 Rust、Go、F#、HHVM、.Net Core、Node.js 或者别的什么语言的应用上。因为 PHP 不能做所有事情，开发地狱就开始了，一致性会快速丧失。你开始从依赖一个生态系统到依赖非常多生态系统。

PHP 项目与其它 SaaS 或者基于 Node.js、 Python 、Go 或 Rust 编写的运行时结合在一起就不足为奇， 添加另一个要维护的代码库或应用程序 。这可能弊大于利，因为你必须为项目的每个部分处理两个（或更多）部署方案。

虽然有少数人能够处理所有事情，但向一个人提供合同的可能性非常小，主要是因为 能处理所有事情的人很少，而且也不便宜 。

“但是这个伟大的公司使用 PHP”

我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是“但是 Facebook 使用 PHP”，好像它是一种蓬勃发展的 Web 技术。以 PHP 起家的顶级公司已经明确表示，Hack 及 HHVM——“现代化 PHP 但消耗内存”——是公司的后续措施：

• Facebook 迁移 到Hack/HHVM并从2014年开始运行。
• Wikipedia 也 在2014年通过HHVM的支持抛弃了PHP。
• Etsy也在2015年从PHP迁移到了Hack。
• Slack, 被SalesForce用277亿美元收购，也在2020年从PHP迁移到了Hack。

注意，我强调了“企业后续措施”。Hack 就是未来？事实上，Hack 只是大公司的未来，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有钱运行 HHVM，而且他们不想迁移 90%的代码。 剩下的非百万富翁公司只能使用 PHP 和廉价的服务器 。

任何一家拥有大笔资金的公司都可以为自己的利益创造自己的语言，就像 Facebook、Apple、Google 和 Mozilla 那样，因为他们有人、有头脑去做，有服务去实现。无论好坏，我们只是附带的。

拥有一门内在需求稳定的语言可以让它进步，即使有时这意味着做出不太好的决定。

它足够了，直到它不能

有时候说“你不能在 PHP 上做那件事”有点儿让人难过。新的JIT引擎很受欢迎，但它并不是将它与其它新兴语言相结合的灵丹妙药。性能过去是 PHP 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但现在它不是唯一的问题。互联网在发展，而 PHP 没有。

图片来源：Carl Heyerdahl on Unsplash

如今，网页只是起点。正在发生的 COVID-19 大流行表明，你需要系统针对不同数据类型的不断变化的状态做出反应。如今， PHP 还不够 ，当它足够的时候——看看最近的发展有多慢——开发人员将拥有更好的工具。没人会等着 PHP 实现自身的现代化，也没有企业会这样做。 这就是所谓的进步：新工具取代老工具。

当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显示一个具有基本交互的网页时，问题就出现了。就在那时，PHP 展示了其二十多年的历史，它是如何与当今的技术和产品需求脱节。

我肯定不是唯一一个等了足够时间让 PHP 成为一个像样的技术竞争对手的人。从业务逻辑的角度来看，PHP 非常方便，因为它的语法允许在专家手中非常有表现力的声明操作，特别是在“业务逻辑”部分，但它不是万能的。

PHP 是现在，但不是未来。

我认为这些段落表明 PHP 因为其本质而仍然是王者。没有哪一种语言在提供便利和成熟的同时获得如此大的吸引力，而不是功能——另外，就是 WordPress 效应。

PHP 如何将被淘汰？每个人只需点击几下就可以创建它们自己的简介、商店、图片库、云存储、群聊等等；无需托管，无需服务器和代码。

我个人认为，现在，由于 SaaS 和一键安装的激增，我们已经超越了像 WordPress 那样的“杀手级应用”。我们现在处于“杀手级生态系统”，一种语言已经描述了部分，而你带来自己的胶水。也许是 Node.js?也许是 Go？也许是 Python？也许是 TypeScript 编译为二进制？也许是 Rust 的垃圾收集器？也许是一种全新的语言？

也许是 PHP 9?

我看到一些人希望对 PHP 进行大的修改。除非 Rogue Wave（Perforce）内部有什么变化来推动Zend引擎在技术上向前发展， 否则绝对不会 。他们很可能是想要卖掉 Zend 服务器。我不认为他们是成功的，当你考虑到大公司尽快离开 PHP 的趋势，并使博客文章对每个人进行嘲讽。

并不是说 PHP 明天就会停止使用：它仍然工作，而且很容易掌握，因为总有一个MVP可以开始，它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东西。只不过，PHP 是现在，而不是未来，负责这一点的人其实并不在乎。也许一旦一种新的语言出现，提供 PHP 和其它语言中最好的部分。Hack 刚刚证明了公司级 PHP 有很好的代码重用市场。

一旦下一个大事件席卷互联网，PHP 就来不及赶上了。

没有语言会完全死掉。PHP 没死，只是其它语言已经超越了它。当然，它们不像 PHP 那样经过战斗测试…但他们正在实现。

当你认为人类对未知事物有固有的恐惧时，就会很容易同情那些被告知尝试另一种工具时的语言狂热者的愤怒。这适用于走出舒适区进入新事物，在本例中，这是从一种可靠的语言（如 PHP）迁移到更适合您需求的其它语言。没有人会因为仅仅“浪费”一周或一个月去学习和了解新的生态系统而死掉。最坏的情况是，你学会了不再去哪里，就像你选错了度假目的地。

通过多年的软件开发解决问题，我认识到，走向（而不是跑向）技术的地平线是工作的一部分，即使这意味着接受我们曾经热爱的东西走向命中注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