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狼居胥山现在指的是什么地方(狼居胥山现在属于中国吗)
“何问狼居胥,执戟夜急行”、“狼胥山前秋风紧,黄沙漠漠起塞声”……封狼居胥(fēng láng jūxū)是一个汉语成语,出自《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意思是比喻建立显赫功绩,也是我国古代武将建功立业的最高荣誉。在我国古代的历史上,达到封狼居胥功绩的,只有5个人:霍去病、窦宪、李靖、蓝玉、朱棣。霍去病封狼居胥是第一人。
然而,历史发展到今天,狼居胥山到底在什么地方,很多人都没有搞清楚。比较流行的两种错误的说法是:一是狼居胥山约在今内蒙克什克腾旗西北一带;二是狼居胥山是今河套西北的狼山。事实是:狼居胥山在我国不可能,它应该是蒙古国乌兰巴托东侧的肯特山。
1.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骠骑将军霍去病)转击左大将,斩获旗鼓,历涉离侯。济弓闾、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瀚海。”
这段记载说的是公元前119年,汉朝针对匈奴进行的漠北之战。当年春天,汉武帝遣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5万骑兵及数万步兵分两路深入漠北,大破匈奴主力的战役,是汉武帝向匈奴战略进攻的顶点,也是匈奴伊稚斜单于与西汉毕其功于一役的战略大决战。
在这场战役中,霍去病率校尉李敢等出塞后,同右北平郡(治今内蒙古宁城西南)太守路博德部会师,在深入漠北寻找匈奴主力的过程中,霍去病携带少量的辎重粮草,跨过大漠,过河活捉单于大臣章渠,诛杀北车耆王,又转攻左大将双,缴获敌人的军旗战鼓。又越过难侯山,渡过弓卢水,抓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
霍去病是从代郡出兵的,然而向东北方向与路博德会合的。秦朝和西汉时的代郡均在河北蔚(yù)县一带,秦朝的郡治代县是今河北省蔚县代王城;西汉时的代郡郡治桑乾县,在今河北蔚县东北。蔚县,隶属于河北省张家口市。张家口市地势西北高、东南低,阴山山脉横贯中部,将张家口市划分为坝上、坝下两大部分。显然,霍去病是从这一带出塞的。
路博德所在的宁城从战国时期起,属右北平郡管辖,西汉将右北平郡治所设于平刚城(今县内黑城)。这里地处燕山山脉东段北缘,是内蒙古高原进入华北平原的要塞之地。路博德北上与霍去病会合显然只能是在浑善达克沙地南缘。
浑善达克沙地是我国十大沙漠沙地之一,位于内蒙古中部锡林郭勒草原南端,距北京直线距离180千米,是离北京最近的沙源。浑善达克沙地东西长约450千米,面积大约5.2万平方千米,平均海拔1100多米,是内蒙古中部和东部的四大沙地之一。也是很显然,霍去病携带少量的辎重粮草跨过的大漠,应该就是浑善达克沙地了。
所以,狼居胥山约在今内蒙克什克腾旗西北一带的说法是不对的。克什克腾旗位于内蒙古东部、赤峰市西北部,驻地经棚镇,地处内蒙古高原与大兴安岭南端山地和燕山余脉七老图山的交汇地带。“西北”的方位是没有错的,但它显然是不包括霍去病与路博德会合后,长达2000多里的行军。也就是说,把霍去病与路博德会合地说成“克什克腾旗西北”还能说得过去,但要说狼居胥山在“克什克腾旗西北”,这个概念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得有些不着调了。
2.
再说狼居胥山非今河套西北的狼山。狼山,中蒙边境山脉,即今中蒙边境蒙古国一边的戈壁阿尔泰山脉。长约370公里,平均海拔1500~2200米。主峰呼和巴什格位于乌拉特后旗西南,海拔2364米。南侧以断崖临河套平原,北侧坡度较缓,逐渐过渡到巴彦淖尔高原,西端没入本巴台沙漠、亚玛雷克沙漠等沙漠中。
狼山这座山在很多资料里被当成了阴山山脉的一部分,阴山山脉是中国北部东西向山脉和重要地理分界线。横亘在内蒙古自治区中部及河北省最北部。西端以低山没入阿拉善高原;东端止于多伦以西的滦河上游谷地,长约1000公里。由西至东包括:狼山、乌拉山、色尔腾山、大青山等。也就是说,在巴彦淖尔西部的这一段,也就是阴山的最西段,被叫成了狼山,在历史上,相对阴山而言,人们还把它称为“阳山”。如此,阴阳变换,除了山势走向之外,是因为古人觉得,有阴就应该有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阳阴必须和合才能生物。
从地图上我们可以看到,黄河沿贺兰山一路向北后,在贺兰山东段末端进入乌兰布和沙漠,让阿拉善高原的最东端也有了黄河的滋润。这时,黄河的整体走向仍然是向北的,幸好流过一段距离被狼山(阴山)给挡住了,这就有了黄河的最北处,有了河套的“几”字湾。狼山对我们的母亲河黄河的贡献就在这里,没有让黄河流向更北的蒙古高原。漠北之战是西汉对匈奴发起的最后一次攻击,此前,黄河的“几”字湾里经历过多次战斗,对河套地区的地理应该非常熟悉了,怎么可能寻找匈奴主力到这里,然后封狼居胥呢?所以,这种说法基本接近一个笑话。
3.
那么,霍去病穿越浑善达克沙地后,又怎么走呢?当然是向西北方向行进,寻找匈奴主力决战。他在缴获匈奴人的军旗战鼓,取得一定的胜利之后,觉得还没有找到匈奴的真正主力,于是过难侯山、渡弓卢水,取得了战斗的完胜,这才封狼居胥。离侯山在大兴安岭一带,渡弓闾河即蒙古国东部的克鲁伦河,很显然地,霍去病在寻找匈奴主力决战的路上,又将行军路线向东折了,而此时,狼居胥已经在他的眼前了。
肯特山位于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东侧,元朝时期音译为不儿罕山,其蒙古语意为“三神山”。在蒙古国北部中央省和肯特省,是蒙古民族圣山之一。但那时候,当地并没有蒙古民族——蒙古族大约起源于7世纪,是唐朝时期望建河的一个部落,据《旧唐书》记载,“蒙古”只是蒙古众多部落中一个部落的称呼,与东胡、鲜卑、契丹等有密切联系,在公元3-5世纪,以大兴安岭为界,不断出现契丹、室韦等各部分支,直到1206年,孛儿只斤·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即皇帝位,建立大蒙古国,形成一个新的民族共同体。当时的肯特山一带是匈奴的腹地,匈奴在此封山,汉人称为狼居胥山。
霍去病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在今蒙古肯特山以北)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今贝加尔湖)。经此一战,“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其后,封狼居胥、禅于姑衍、登临瀚海并称是霍去病漠北之战胜利后的三大盛事,广为历史称颂。
这才是真正的封狼居胥!比照地图,我们仿佛有了这样一个发现,即:霍去病当年的行军路线,可能与后来历史上出现的张库大道(古商道),即由从张家口经太仆寺旗,穿越浑善达克沙漠至乌兰巴托。路博德行军路线更接近于张库大道的第二种走法:从北京到独石口、沽源,过多伦诺尔(今多伦)、穿越浑善达克沙漠,经阿巴嘎旗至乌兰巴托。霍去病当年并不一定要走二连浩特,通过扎门乌德进入今天的蒙古国,但二连浩特已经成了今天张库大道一个难以绕开的地方。历史就是这样的,前人的足迹后人的路,军事的道路往往会开辟商贸的道路。一条大道就这样被一个少年给“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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