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在西山脚下,靠近郊区边缘,土地辽阔,天蓝色,四周是四野。
从学校门口往南走,有一大片田地。春天多风的季节,草还没有发芽,这片田地是一片黄土地。田埂远眺,无涯。
北方的春天之后是冬季干旱。树上的树枝和土地的颜色依然是灰色和光秃秃的,只有天空空开始变蓝,随着逐渐的春风,云彩被吹散了。
这个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小毛毛虫在爬,想展开翅膀到处跑,想声嘶力竭地喊。当我们在教室里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一年一度的风筝大赛的消息开始从操场的喇叭里传出。
北方的春风,骨子里很有弹性,能大力吹成弧形。空田野里,微风习习,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
那时,所有的风筝都是由学生手工制作的。上课前十分钟,放学后,在高年级的教室里,有一个开放式的风筝作坊。
用竹竿或木棒做“骨架”,宣纸或报纸做“衣服”,细钓鱼线缠绕在木轮上,风筝就会活起来。
我见过一只五颜六色的“大蝴蝶”,是几个五年级的女生用水彩笔画了两天,连触手处的绒毛都清晰可辨。
我还在一个教室的过道里见过两条长长的白色宣纸线,有三米长。所有的学生都小心翼翼地四处走动。他们说,他们是一个风筝的两个尾巴,是分段粘在一起的,必须保持平整和干燥。
风筝比赛总是在星期六下午举行。班里的学生三五成群从学校走到田间,一路上贪婪地看着高年级的学生拿着风筝。
人群中有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七八个男生一字排开,每人手里拿着风筝的一部分。是一只年年夺冠的蜈蚣风筝,体长四五米。风筝制作人非常聪明。分段的蜈蚣身体用竹签绑住,盖上薄绢布,再用横竹签穿过饼。竹签两边都粘着鸡毛,也是一样的。
放这个风筝需要四五个男生,一个抓着头,两个在中间,两个抓着尾。它在风中飞舞的时候,是天空中最“霸道”的一只空,周围的蝴蝶和燕子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我一直不明白放风筝的比赛规则。是看谁能飞的更高,坚持的更久?每次在Win Day 空还没看完所有风筝的时候,都会传来比赛的结果,然后会听到一个小区域传来欢呼声,应该是获得名次的班级在庆祝。
然而,放风筝比赛的乐趣远非评比和排名。每次公布排名后,天空里的风筝就开始飞得更加灵活自由。经过最初的碰撞、纠结、留影空,几乎都是“最好的”,色彩斑斓,在田野里活泼空,装点着每一个孩子的心情。
风筝的回味会体现在下周的作文本上。每节课都会有一篇关于风筝比赛的作文,每年都会写,但是每一篇都津津乐道。
我高三的时候,那块地周围建了一堵高墙。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调皮的小男孩爬上墙头看着,告诉我们这里长满了杂草和红砖,看不到所有的山脊,风筝比赛也就停止了。
长大后,每年春天偶尔会看到放风筝。小区附近的汾河两岸是既定的放风筝聚集地。总有家长给孩子放风筝,然后把线交给孩子。于是,小小的身体带着线狂奔,不可能自如的收起,直到风筝一端被拎下来,家长上来帮忙。还有一个安静的小女孩,坐在草坪上,让父母给她表演放风筝。
所有的风筝都是买来的货,流水线出来的外观有一种明快脆弱的气质,和当年的“大蜈蚣”比起来真的是娇生惯养。
在放风筝的人群中,基本都是家长在给孩子放飞,或者是少年和同伴在放飞,很少有成年人自己陶醉在那里。也许,所有的成年人都和我一样,把风筝当成了童年特有的游戏,等他们成熟了,就再也放不起那种轻巧随意的风筝了。
又是一年春天,又是放风筝的季节。小时候的那些风筝,一定是在某一年的春天,嫁给了蓝天,送去结婚后我们也结束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