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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中国历史比做一个大写的人,宋朝就是一个三十而立的中年人,懂一些浪漫、有一些金钱、一团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数不清的家事。陈寅恪先生爱他,钱穆先生认为他积贫积弱,内藤湖南则认为宋是近世开端。
不同的人看待宋朝有着不同的观点,有人爱风流才子赏花赏月赏宋词,有人喜欢读宋的历史,看陈桥兵变、烛影斧声、澶渊之盟中的权力纵横,还有人惊叹宋朝的GDP,惊艳山水人物画中的精湛技艺。爱恨之间,这段大宋的历史无论是黄金时代还是怯懦王朝都令无数人凝眸而视,在众多的历史书中,《风雅大宋》看每一章的标题让人觉得是戏说,但用轻松的语气讲述的历史都是在具体史料之上的,既照顾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又契合历史实际面目,相对于少数人才查阅的专业论文与文言著作,让社会大众真实了解宋的繁荣与风雅,是非与曲折,更有社会价值与意义。
这部《风雅大宋》(一天下归一)是系列的第一本,从宋太祖赵光胤陈桥兵变开始,横扫后蜀南唐到宋真宗泰山封禅迎接刘娥这段历史,三代大宋官家,重大历史事件的前因后果,还有夹杂在其中的主要人物,比如李煜、寇准等重要人物,君主将相、大学者小人物,都有着正面肖像与侧面剪影再现宋朝的细节,向读者展现“这是大宋王朝三百年繁华盛世的缘起,也是一场中国古代罕见的兵不血刃的改朝换代。”
一、杯酒释兵权的背后
“陈桥兵变”之前有相似的版本,《旧五代史》记载周太祖郭威黄旗裹身夺取政权“半推半就”,陈桥驿的赵匡胤已经有了像样的黄袍,第二天就回师开封,赵匡胤流下眼泪说服群臣举行禅让仪式,这是完美的一天,速战速决,之后的杯酒释兵权更是让赵匡胤这位开国君主摆脱了五代短命的命运,没有什么免死铁券,平定了二李叛乱,更让赵匡胤了解到拥有重兵的武将和藩镇是国家最大的威胁,这才出现了让史学家都翘大拇指的“杯酒释兵权”。
这样的皇帝请吃饭发生了两次,除了身边的功臣武将,还有节度使。赐大量的金银财宝,授予有名无实的节度使官衔,和将军们结为儿女亲家。这种温和的形式和过去屠杀功臣的做法相反,可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展示出赵匡胤政治上杰出的御人之术。但也给大宋埋下了祸根,过分削夺武将兵权,导致武事不振,积弱的局面。
这边抓兵权君臣友好,同时期的孟昶和李煜还停留在原地,一个骄奢荒淫,后蜀三峡防线被一一攻下,徒留下七宝夜壶和那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怒斥。而南唐李煜更不敢称帝,这位“江南国主”曾经派专业画家顾闳中留下一幅人物巅峰画作《韩熙载夜宴图》,君臣之间一场大戏,众人沉醉唯韩熙载独醒,躲避拜相,纵情声色,整个南唐如何抵挡大宋铁马,这边还需间谍化身画家监视。
君臣之间如果一诞生猜疑的种子,君主若没有权力之术,那么国将不国。无数命运的巧合,降临在赵匡胤身上,就算你再喜欢“小楼昨夜又东风”,也要感叹政治家的权谋与智慧。
二、大宋的人才建设
这本书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在历史笔记的基础上,讲述了很多君臣和一些不为大众熟知的历史人物的事迹,通过对历史细枝末节的查询,丰满了整个时代的特点。
宋朝三驾马车中最突出的就是程普,“雪夜访普”见证了君臣之间的蜜月期,这位一直陪伴两位皇帝的大臣确实有两把刷子,连《宋史》也评价:“普性深沉有岸谷,虽多忌克,而能以天下事为己任。”曾经在权利中心的赵普就算被罢相依然能成为太宗赵光义的左膀右臂,君臣合作炮制了“金匮之盟”。
早在赵匡胤身边时候赵普就被太祖念叨要多读书,太宗这位“高粱河之神”改变太祖朝政局的最重要措施就是扩大科举的取士人数,一次科举录取人数比太祖时代最多的一次两倍还多。这些“天子门生”青云直上,从此所谓文人的黄金时代就诞生了。
如书中所说,恭顺如陈恕,倔强如赵普,洒脱如钱若水,强悍如寇准,大宋的人才机制让朝廷上不缺忠诚的臣子,比如太平兴国五年的进士寇准,就在国家危机时刻力挽狂澜,立下不世之功。
《风雅大宋》一书讲述诸多君臣之间的逸事,也破除民间的刻板印象,比如寇准,并非戏曲传说中那样恪守清苦的官员,相反,他很会生活。正史记载“性豪奢,喜剧饮”。朝堂之上也会因为被诬告而和同事互相攻击大爆隐私被降职处理。这个倔强的寇准让太宗纠结不已,贬官之后再提拔他。
光芒四射的寇准,也有着巨大的性格缺陷,战争面前临危不惧,朝堂之上也内斗不止,甚至在真宗朝也写下所谓的“天书”,就算这样违背内心也没有得到皇权的认可,最终成为政治争斗的牺牲品。
从赵匡胤到宋真宗,可以得知宋朝君臣的紧密关系,这种看似宽松的环境下才会诞生君王某个层面的宽容,比如担心大臣王旦反对自己,宋真宗给他送一坛子珠宝。而太宗时期的王化基,也能承担他人怨言,给国家培养人才。国家逐渐将朝堂当做经营的主要阵地,以此驾驭群臣,也算是古代君权制衡的有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