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有一篇著名的辞赋名篇《洛神赋》,赋中洛神形象美丽绝伦,感情丰富的曹植幻想自己与洛神的邂逅相遇,彼此思慕爱恋,人神之恋飘渺迷离,但由于人神道殊而不能结合,最后抒发了无限的悲伤怅惘之情。
通篇辞藻华丽情思绻缱,读之让人荡气回肠。很多句子流传千古,比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不过,曹植为什么对洛神女子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如此迷恋和爱恋?原来不但曹植如此,就连春秋战国时期的屈原也曾深情款款在他的《离骚》中叙述了他追求洛神的经过。然而洛神却没瞧得起他,于是受到打击的他便偃旗息鼓了。
看来这位洛神女真是有倾倒众生的无穷魅力。那么这位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洛神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呢?
相传她是伏羲的女儿,聪慧美丽,可惜在河边游玩时不小心失足掉进河里溺死,后来被天帝封为洛神。
李善注《文选·洛神赋》曰:“宓妃,宓羲氏之女,溺死洛水,为神。”此则注释实际上是引自汉末人如淳的说法,如淳注《史记·司马相如传》中《上林赋》曰:“如淳曰:宓妃,伏羲女,溺死洛水 ,遂为洛水之神。”
宋人洪兴祖补注《楚辞》亦引如淳之言,曰:“宓妃伏牺氏之女,故使其臣以为理也。”
但民间也流传着一种更接地气的传说,说洛神本是河边一家渔民的女儿,美丽勤劳且能歌善舞,在一次邻水照影时被水怪看到她的美丽,于是水怪就出来兴风作浪,声言只要洛神嫁给他,便不再涨水淹死百姓,洛女为了拯救百姓在一番梳妆打扮后只身跳入河中。
没想到风浪真的就很快平息了,但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几年后水怪突然走了狗屎运,被龙王封为河神河伯,这叫他马上忘乎所以起来,年年让沿岸百姓进贡美女来寻欢作乐,从此便冷落了洛神,苦闷的洛神时常在风清月白之夜独自在岸边徘徊,悲叹自己的命运。
恰巧后羿也在岸边居住,他由于射下了九个太阳,受到天帝的惩罚被革去神籍,他的妻子嫦娥因此心生埋怨,常常拿后羿出气,一天夜里,苦闷的后羿和郁闷的洛神刚好相遇,四目相交两个人生低谷的人相爱了,也可以说两个神相爱了。
嫦娥知道后一气之下偷吃灵药投奔了月宫而去,河伯也恼羞成怒的来找后羿决斗,无论后羿怎么解释就是不听,两人只好厮杀起来,后羿利用神弓射瞎了河伯的左眼,气急败坏的河伯又跑去天帝那儿告状,结果天帝不分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河伯兴风作浪祸殃百姓惩罚他不得见到洛神,而后羿也从此不能再见洛神一面。
屈原在《天问》中还为后羿洛神打抱不平:“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射河伯而妻彼洛滨。”意思就是“天帝降下夷羿,祸害夏民。为何又射河伯,娶洛川妃为妻?”
两汉文学辞赋承袭《离骚》,将洛神宓妃形象描绘得丰满而逼真,逐渐产生了极其浓郁的世俗化倾向。
《上林赋》:“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姣冶娴都,靓妆刻饰,便嬛绰约。”
《淮南子·俶真训》:“妾宓妃,妻织女,天地之间,何足以留其志!”
《思玄赋》:“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咸姣丽以蛊媚兮,增嫮眼而蛾眉。”
司马相如、杨雄笔下的宓妃是现实中色艺出众的美女。《淮南子》中的洛神,虽仍是一位配偶神,然所嫁之对象变为“真人”,地位也下降为妾。张衡笔下宓妃已成为检验作者道德修养的情欲化身。
心情耿介的柳宗元却在《天对》中不以为然的说,后羿可是一个莽夫,洛神本就不应该嫁给他的。而我们在前面所提到的曹植所创造出的则是一位个性色彩十分浓郁的洛神形象,其人神之恋尽曲折跌宕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