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申府先生曾经提出:“在中国哲学界,以金岳霖先生为第一人”。
金岳霖,他一生只写了三本书,很少人看得懂,但他的逸闻趣事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
一、一个“趣”字诠释金岳霖
金岳霖是民国时期的哲学家。
他16岁考入清华大学,毕业之后,被公派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留学,后转入哥伦比亚大学,1920年获博士学位。次年,到英国等欧洲国家留学。
金岳霖的专业是哲学,本就枯燥无趣,他主讲的又是哲学里最晦涩难懂的逻辑学。
逻辑学的前一半讲三段论,还比较有意思。后半部分全是符号,简直像高等数学,很多人如听天书。
巴金的夫人曾是金岳霖的学生,可能也是久学不懂,就问他:“你为什么要搞逻辑学?”她的意思是:这种学问多么枯燥!
金岳霖大笑着回答:“我觉得它很好玩。”
在别人看来枯燥无趣的逻辑学,金岳霖却抱以玩的心态进行学习和研究。但他却“玩”出了境界和水平,这是一种洒脱和自信,更是学者本色。
很多人提到金岳霖,想的便是他和林徽因的那段绯闻故事,可实际上,若以风花雪月来概括金岳霖,着实浅薄了。
若非要用一个字来总结金岳霖,这个字,非“趣”字莫属。
金岳霖曾按照逻辑,推理出中国俗语“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有问题。
他发现,如果把这两句话作为前提,得出逻辑结论应该是“朋友如粪土”。
这就是金岳霖,一个能把逻辑学“玩”得如此好的大师。
二、与斗鸡同食,捏着跳蚤自娱自乐
金岳霖终身未娶,无儿无女,但是过得怡然自乐。
朋友们习惯叫他“老金”。老金身材高大,因为眼睛有畏光的毛病,所以,常年带着帽子,在屋里也不摘下来。
老金酷爱养宠物,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养的这宠物有点特别——鸡。
早些年,他养着一只母鸡,母鸡每天给他下一颗鸡蛋。可是有一次 ,这只母鸡一连几天也未下蛋,可把老金愁坏了,生怕母鸡给憋坏了。
于是老金很认真的请了一位妇产科医生朋友来帮忙,弄得朋友哭笑不得。
原来金岳霖经常给它喂鱼肝油,以至鸡体重达18磅,因此“难产”。
也许是觉得母鸡太麻烦,自己不懂妇产科知识。
于是在西南联大的时候,干脆换成了一只公鸡,取名“云南大斗鸡”,这只鸡个头很大,而且,经常伸着脖子和老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金岳霖不仅养鸡,还养蟋蟀、斗蛐蛐。他的屋角摆着一个大箩,箩里有许多小罐罐,罐里全是各种蛐蛐。
金岳霖说,斗蛐蛐这游戏涉及高度的技术、艺术、科学。要把蛐蛐养好、斗好,都需要有相当的科学。
金岳霖一生屡遭挫折,但始终童心未泯。
在西南联大时,他常四处搜罗大石榴、大梨,为的是和同事的孩子比赛,看谁的石榴和梨大。金岳霖比输了,就把大梨、大石榴送给小朋友,然后接着再去买!金岳霖常常输,但他乐此不疲。
金岳霖在学校也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一次他给学生讲课,题目是《小说与哲学》,只见他滔滔不绝讲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小说与哲学没有任何关系,让同学们瞠目结舌。
老金上课爱提问,但他记不住同学的名字,经常会说:“今天,穿红毛衣的同学回答问题”,弄得当天穿红毛衣的同学都很紧张。
金岳霖,一个哲学大师,活在孩童的世界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随性风趣落拓不羁。
这个样子,让人很难与大哲学家联系在一起。
三、风趣不羁背后,住着孤独的灵魂
金岳霖班上,有一个最爱提问的同学叫林国达,经常提怪问题。
一次,他在课堂上又提了个怪问题,金先生想了一想,说:
“林国达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林国达君垂直于黑板’,这什么意思?”
林国达傻了,林国达自然无法垂直于黑板,但这句话在逻辑上却成立。
金先生就是这么风趣地对学生的问题进行解释,而且十分形象。
后来,林国达在游泳不幸溺死。金岳霖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话:“林国达死了,很不幸。”
这一堂课,金先生黯然无言没有笑容。
金先生有一门选修课“符号逻辑”,特别深奥,选修的人很少,一个叫王浩的学生却例外,颇懂其中奥妙。金先生经常会在讲授过程中停下来,问道:“王浩,你认为如何?”于是,接下来的课堂便成了师生二人的对话。
其实,哲学本就高深难懂,虽然很多同学喜欢金岳霖的上课方式,但终究抵不过逻辑学的枯燥,所以课堂上常常只有几个人。
这或许就是一个学者的孤独,曲高和寡知己难觅。
金岳霖其实也想打破这种孤独,所以常常以与众不同的装束、搞怪的提问方式、半洋半文的言语进行教学。
在感情上,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爱,沉默而深情,不是占有,而是一种陪伴。
这种情感寂静无声寂苦无言,在这种纯粹自然感情背后,是一个寂苦孤独真实的灵魂。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有趣的人,比如王小波、王尔德等。第二种是无趣的人。
第一种人本来就少,但是像金岳霖有趣又可爱的,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