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里克·拉马尔(KendrickLamar)的上一张专辑《DAMN.》不但稳登排行榜首位,还拿到普利策奖。在他之前,只有古典和爵士音乐家受到该奖的青睐。拉马尔打破的保守精英趣味不限于普利策和格莱美。他被沉重的话题吸引,种族、枪支、宗教、家族史
肯德里克·拉马尔(Kendrick Lamar)的上一张专辑《DAMN.》不但稳登排行榜首位,还拿到普利策奖。在他之前,只有古典和爵士音乐家受到该奖的青睐。拉马尔打破的保守精英趣味不限于普利策和格莱美。他被沉重的话题吸引,种族、枪支、宗教、家族史跟随韵脚洇开。水迹隆起成为山峦,为下一张专辑垫起高高的门槛。
新专辑《Mr. Morale & The Big Steppers》是拉马尔的第五张个人专辑,也是他和老东家Top Dawg Entertainment的分手之作。七十三分钟的长篇,不逊于《DAMN.》和更前作《To Pimp a Butterfly》(2015)的广阔,客座嘉宾者众。拉马尔像一个沙龙主人,发起困难的对话,提出没有答案的问题。
新专辑《Mr. Morale & The Big Steppers》没发专辑的五年(时间过得太快了),拉马尔组建家庭,生了两个孩子(就在专辑封面上)。其间他参与了其族裔的历史性时刻,和同胞们登上超级碗史上首次以hip-hop为主题的中场秀。精神困境继续抓住他的脚后跟。他去看心理医生,花钱与人交谈。他在歌里坦白,最后是“上帝进入他的身体”,带他走出两年无声的创作瓶颈。他设法让上帝存在的可能性在音乐中体现。《Worldwide Steppers》里延绵不绝的非洲节奏被神经痛阻断,R&B形状的美人鱼浮出水面喘一口气,复沉入浑浊的水底。《N95》里拉马尔角色多变,一种声音进入不同人的身体,怂恿你回到出生时赤裸天真的状态,一百个欢呼雀跃的小人为你庆生。《We Cry Together》展示两公婆吵架的精髓——抽丝拨茧,哪痛打哪,毫不留情,血流成河。拉马尔和泰勒·佩姬(Taylor Paige)在陈腐的棉絮里乱翻,翻出特朗普和哈维·韦恩斯坦,扯出性别平权激烈冲突背后的纠缠往事。处理更沉重的话题时,他有时候念念不忘黑人和个人的历史,有时候则轻飘飘像个幽灵,谁也不是,谁也不放过。
开始73分钟的冲浪前,一点点功课能帮你提升冲浪体验。
1、丰盛
父权、物质主义、手机依赖症、肤色、宗教、祖先、通奸、成瘾、酷儿、性侵……拉马尔似乎在话题的快速流动中找到了安慰。鼻音很重的声音在黏腻的节奏里唱湿手的爱情(《Purple Hearts》)。爱情发出回声,镜中映出前世里的往事。变成男人的阿姨在阴暗街角拥抱一个女孩,小男孩对着纸杯和墙壁重复耻辱的词:Faggot, faggot, faggot……直到长大成人,童年的眼光还在目中刺痛。
专辑里的大部分歌都有起码三位制作人。开场曲《United in Grief》,断奏的钢琴从地平线上出现,鼓像停不下脚步的红舞鞋,低音提琴如同冷风掠过后脑勺。拉马尔和制作人们让听觉体验尽可能的丰盛,为了掩盖苦涩难咽的内容。
2、9+9的双专辑
长度上,这张专辑比《To Pimp a Butterfly》还短几分钟,但它被作为拉马尔的首张双专辑推出。CD1宣泄畅快(“大派头”先生),CD2(“道德”先生)切换成清醒疏远的人格,第一首歌就泄露了拉马尔家族的姓——Duckworth。他拒绝“救世主”和“预言者”的身份,只是尽到一个讲故事佬的本分,举起镜子照照世界,光斑刺眼。
3、为什么科达·布莱克也在?
佛罗里达说唱歌手科达·布莱克是客座嘉宾里名头最不响亮的一员,也不光彩,刚刚被判犯有一级伤人罪。他在《Silent Hill》里的独白像一张被悔恨的鼻涕濡湿的纸巾,就这么躺在地上,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的出现一定不止因为他的声音。在这出由拉马尔导演的关于虐待和创伤的剧目中,他扮演一个重要角色。和他一起倾情出演的还有R.凯利和哈维·韦恩斯坦。
4、那么,谁是“道德先生”?
他是谁?是拉马尔的心理医生化身,还是他处理悲伤与悔意的某一重人格,或是上帝的代号?他是发生在家庭内部,无法被成长冲刷掉的不幸记忆吗?
问题棘手,记忆从不松手。记忆可以重新审视,体验却不会重来,但为何总是一再重复相似的故事?拉马尔小时候被家族成员性侵,母亲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他迫不及待地挣脱出小男孩的躯壳长大,体验一代又一代美国黑人的生活。现在他顺利活到34岁,可以鼓足勇气,剖开自己的族群看一看了。
肯德里克·拉马尔在第56届超级碗中场秀 视觉中国 资料图(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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